“說!桑娃呢?”青劍幽幽,割出血肉,許夢把劍架在族長的脖子上威脅,“若敢欺瞞,殺了你!”說罷,青劍就往里推了推,血液滴滴答答的滲出,透濕了男人的衣領。
肚肉顫顫,族長故作鎮定,“小姑娘,只身闖谷,你就不怕沒命出去?”
“沒命?”許夢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,長劍半揮,周遭房屋瞬間轟然倒地,劍光回旋,還斷了族長的一只手,“你若不說,我便殺了你,翻了這懸崖谷!”
只是這般,有點費心頭血,否則她也不愿同他周旋。
斷掌劇痛,非常人可以忍受,可那渾身沾血的族長,竟沒有大喊大叫,只是鐵目仇視,額間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。
“劍鋒銳利,果真是把好劍。”族長咬牙切齒,松軟了態度,“我帶你去見他。”
肥軀挪動,男人捂著受傷的手臂,踱步走在前面。許夢跟在身后,一雙美目緊緊盯著男人,提防他做些小動作。
不過片刻,兩人就來到了金色鍍門面前,風吹盆栽,樹葉緩緩抖動。
“他就在里面。”族長停下腳步,目光如炬,是很明顯的惡意。
有詐。劍尖直指,許夢板著張臉,冷漠道:“開門。”聲音頓頓,她又補充了句,“你去,開門。”
微不可聞的,族長冷哼了一聲,轉身按下金色鍍門上的銅獅凸起,堅硬門板隨之而開。
許夢警惕著門后情況。
霎時,門邊盆栽化作一道綠色身影,枝條嫩嫩,鋪天蓋地,眨眼間就把人困了個嚴嚴實實,簡直避無可避。
四肢均被藤蔓捆緊,綠葉撫過肌膚,露出許夢的身體,最后到達少女的手腳,在上面纏了一圈又一圈。
她現在大概就是只落入蛛網的蟲子,許夢面無表情的想。
“干得好,容連!”族長大笑,身體不覺擋住門后情形,讓人瞧也瞧不清,他眼神毒辣,道:“把她送去喂神樹,報我斷掌之仇!”
口舌清晰,是命令式的話語。
許夢感覺自己四肢處的藤條在蠕動,“好。”一聲機械無波的回應響起在身側,是親密難忍的距離。
雞皮疙瘩就要冒出,許夢正覺惡心,就有冷意襲來,沖散所有情緒。再一細看,竟有女子自墻外翻來,落地成冰,活生生的幫她凍住身上的藤枝枷鎖。
額間蓮花灼灼,莫齊兒盡情釋放著寒意,“懸崖谷族長?”冰針驟起,她面色鐵青,眼里有不可思議,也有憤怒,“你可是對容連施了傀儡術!”
否則,他又怎會瞬間拋下她來到此處!速度之快,唯有傀儡會在主人召喚時,即傳即到!
肥胖身軀退后幾步,跑到門側,只見族長口中碎碎念念,幾十余人剎時出現在他身邊,將他護在圈內。
許夢瞪大了眼睛。
不是因為幾十余人的突然出現,而是因為廊內桑娃的身影。
手背黑紋絲絲,混雜著血珠滴滴答答,身后血痕滿地,再一細看,他像是畫了什么符陣,男主剛好昏迷在陣外,而他正準備去推那廊內的金像。
血陣中央,衛容滿脖子血的倒在地上,死不瞑目。
不妙,桑娃情況不妙。虛寒從腳底浮起,許夢覺得驚慌,強行使用靈力,“放開!”
心頭血催動,劍意擴大,藤蔓察覺到危險,迅速撤離,可仍是被她傷到,不由得化出人形,嘔出半口血來。
少女才不管他,悶著頭就往里沖。
足尖踏步,兩息之間來到桑娃身邊,抱住他要推倒金像的右手,“桑娃!你要什么?”
紅光閃現,他眼里浮浮沉沉,“師姐。”痛意在腦海中撕裂,夜子桑笑得很天真,“自然是要把這里給毀了。”
掌下微微用力,金像在搖搖欲墜,“這里面有好多鬼魂可以煉化。”
“可讓懸崖谷徹底淪為地獄。”
許夢一聽,又急又怒,如八爪魚般攀上他的身子,“三天不打上房揭瓦!你答應過我不再練那本什么破古書的!”
“你居然敢騙老娘?!”尾調上升,少女氣得瞪眼,直想往他臉上噴唾沫星子。
陰暗心思不知何時開了個口子,眼角處的紅光越來越亮,“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。”語氣無辜,夜子桑摟緊懷里的人,“太臟了。”
“我要毀掉這里。”毀掉毀掉,這樣他就不用再做幻夢了,師姐也不會對那個叫“白瑞”的男子笑。
心魔滋生,不安在擴大,他的視線開始沒有焦點,是他在說話,又不是他在說話,“何況煉魂沒有什么不好的。”
“它可以讓人變得更加的強大,還可以鎖住一個人。”鎖住了人,他就不會成為誰的替身。
心思一起,連夜子桑他自己都愣住了。他會成為誰的替身,白瑞嗎?
為何他會有這樣的想法?
“鎖人?”水眸撞上他的黑眸,許夢面色有絲絲慘白,“你想鎖住誰?”
是啊,他想鎖住誰?面容扭曲,意識開始墮入深淵,最后那一刻,他得到了答案。
殷紅唇瓣開放,夜子桑的神色在恢復清明,“阿姐,煉魂陣,可以鎖住你。”
“轟——”金像傾倒,陰氣鋪天蓋地,許夢扭過頭來,感受到了鬼魂的逸散,耳邊好像還有眾鬼的尖鳴聲。
種種凌亂,最后都無一例外的,被收斂進了籠子里。
煉魂陣啟動了。
許夢的腦殼在嗡嗡的疼。
這個混蛋,居然趁她不備,用腳踹倒金像!一出來就搞事情!
手心佩劍顫顫,蓄起全部力量,許夢掙脫懷抱,預備啟動心頭血破陣。
桑娃不可以煉魂,最起碼,他現在不能煉這么多的魂。修習古書的后遺癥尚在,若是讓他煉化成功,淪為邪修恐怕是分分鐘的事情。
邪術修煉者性子冷漠,終其一生,都是在煉魂、煉魄,因為他們需要借此來延續自己的性命。
她不想看見冷漠機械的桑娃,更不想他成為邪修,被人唾棄。
內息調動,帶去心囗暖意,少女將手中青劍甩出,劍尖遇見屏障,把游走的光鋒擋在陣外,斂去大部分攻擊。
倒是陣法的邊緣,青磚翻飛,掀起軀軀白骨,混著石塊泥土,散散落落的鋪在墻邊。
陣法開啟時,會自動塑起結界,保障法術的順利進行。
“阿桑!你快停下!”劍意愈烈,少女一邊努力破壞結界,一邊焦慮規勸,“這陣法傷人傷己,一旦煉成,你就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!你要變成眾人厭棄的邪修嗎?”
聞言,少年只是笑笑,挽手看戲,“阿姐,別白費力氣了,你砍不動的。”
上個世界,他已將陣法畫過千遍萬遍,熟練到了骨子里,哪怕他是在桑娃的狀態下畫出此陣,法力不深者根本無法破陣。
目光閃過稀碎的白骨,夜子桑有些心驚,阿姐的劍感好像強了許多……
余力反噬,震得許夢手臂發麻,她見他這幅吊兒郎當的模樣,怒到口不擇言,“你到底要不要和我成親了!”
少女的腦回路一向清奇,總能想到別人想不到的點。
她現下是修仙門派分主之女,按照套路,是站在邪修的對立面的。
萬一他真的成為邪修……許夢不愿再繼續想下去,好好成親它不香嗎?!非要搞成你死我活的宿敵關系,圖什么?!
“阿姐。”話有歧義,落在旁人耳中就是另一番意思,夜子桑寒了臉,“這一輩子我是要一定和你在一起的。”
我只有這一輩子的機會了。
黑眸湊近,他說得執拗,“煉魂陣可以幫我提升法力,我不可能停手。”
所以阿姐,你不要攔我好不好。
我會變得很強、很強,把你好好的圈在羽翼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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